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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谍世界的虚与实

【连网】(□ 伊盐)电影《碟中谍5之神秘国度》的热映,重又引起很多人对间谍的好奇心,一些人在网上讨论真实的间谍是如何工作的,美国中央情报局秘密行动组是否真的存在,那些特工人员到底具备哪些技能,在现实中是如何展开行动的等等。这些讨论不禁让人想起约翰·勒卡雷和他著名的间谍小说。阅读他的小说,同样让人情不自禁在现实与虚构之间产生诸多联想。

约翰·勒卡雷1931年出生在英国,读大学时就被英国军方情报单位招募,进入因“007”而广为人知的军情五处,后以外交官的身份在当时的东欧从事了一段时间的间谍工作,亲历了秘密情报工作中的许多风浪。退役后,勒卡雷开始写作间谍小说,1963年,以《柏林谍影》一举成名,知名小说家格雷厄姆·格林盛赞:“这是我读过的最好的间谍小说!”勒卡雷以间谍小说而奠定文坛大师地位实属不易,他一生得奖无数,包括美国推理作家协会的爱伦坡奖、英国毛姆奖、英国犯罪推理作家协会终身成就奖等。近几年,国内陆续出版了几部勒卡雷作品中译本。

勒卡雷的间谍小说所以为人称道,当然并非因为他本人有过真实的间谍工作经历,在写作上能够更加得心应手、驾轻就熟,而是因为他的间谍小说跳出了类型小说的窠臼,一定程度上体现出了伟大作品才具有的深沉的道德关怀、生动的人性刻画和高超的艺术手法。但尽管如此,“有过真实的间谍工作经历”这一点,多少还是会在读者的阅读心理上产生某种影响,使得读者更倾向于相信其作品与现实的契合度,相信他笔下那个间谍世界更加接近于现实世界真实的模样。但如此一来,其结论又未免是令人扫兴的,因为假如他所描述的那个间谍世界与现实更加接近,那就意味着,原来真实的间谍世界远不像我们想象得那样神秘刺激、精彩万分。

《锅匠,裁缝,士兵,间谍》是勒卡雷的代表作之一,在国内有中译本,这本书也是他多部被翻拍成电影的小说之一。从小说改编成电影,势必要更多地考虑情节的惊险刺激,但同为特工间谍电影,其沉静的英伦格调和《碟中谍》系列这类好莱坞电影明显大异其趣,相形之下倍显沉闷,其中的差异正如同我们想象的和现实中的间谍世界。在电影《碟中谍》中,特工们精心伪装自己可以说到了天衣无缝的程度,他们不但能巧妙地伪装掩饰自己的身份,甚至可以用人皮面具来惟妙惟肖地假扮他人。如果我们认同这是特工间谍们应有的技能和应该达到的境界,那么勒卡雷小说中的“现实”简直要令人哑然失笑了,遑论惊心动魄、你死我活。《锅匠,裁缝,士兵,间谍》写的是冷战时期,英国和苏联情报机构的较量,其中有一个潜伏在英国的间谍,正是英方情报机构追查的一个重要联络员,此人原是身经百战的军人,但在苏联驻英大使馆的正式身份却是一名文化专员,英方谍报人员从其走路、神情仪态等方面大致做出判断,却不能肯定,某天,这名重要的间谍却自己做出了出人意料的举动。在苏联的阵亡将士纪念日,这名间谍全副军人装扮,身佩无数军功章,随苏方人员一起出席纪念活动,结果不意被路过的英方情报人员拍个正着,“波里雅科夫终于丢掉了他作为掩护的身份,升起了他真面目的旗帜,在桅顶上迎风飘扬”。读者想象不出,一个高级谍报人员竟也可以如此随意马虎,但类似的随意马虎其实随处可见。以至于有一次勒卡雷本人在接受采访时,这样对记者说:告诉你,情报工作有时候滑稽极了,大多数情况下,问题总是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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