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文宝)张雨是个做建材生意的人,赚钱并不多,但他将钱都花在了孩子身上,带着他们周游世界。
他今年57岁,身高1.65米,头发灰白,戴近视眼镜。他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在张雨眼中,人的一生离不开钱,然而,最不值钱的就是钱,很多东西是钱买不到的。钱衡量不了幸福,不能做钱的奴隶,要做钱的主人。
张雨把钱花在带孩子走世界上,让孩子接触到更广阔的世界,拓宽他们的视野,了解不同国家和地区的风土人情、历史文化和自然风光,了解不同的国家和不同的文化。
从2010年到现在,张雨带着孩子去了二十多个国家,如澳大利亚、埃及、韩国、巴西、肯尼亚等等。
准备
张雨的爱人和他是大学同学,大学时代,她看张雨个头有点矮,现在,她看张雨觉得整个人很高大,这是精神和境界,让张雨有了人生的高度。
张雨觉得世界上过得最快的是时间。他的孩子一天天长大了,女儿参加了工作,儿子上了初中三年级,当班长。他有一个心愿,在孩子快要长大成人之际,带他们去一次南极。
张雨好水,他的名字就带“雨”字,整个人生轨迹是从北到南,从少雨少水的地方,到了多雨多水的地方。他向往那一片粉雕玉琢、晶莹剔透的南极世界。
张雨对孩子们说出去南极计划时,两个孩子很惊喜,随即欢呼起来。
去南极科学考察旅行,每人费用10万元。爱人是管家,内心有很多不舍,对张雨说,你怎么能下这样大的决心,全家人去南极费用四十万,你一年又能挣多少钱?张雨说:“只要是培养孩子,花多少钱我都情愿。”爱人说:“你带两个孩子去,我就不去了。”
张雨动员她去,说:“不去太遗憾了,这种机会难得,南极限制游客登陆,每年只允许一万人登陆。去长长见识,开阔一下视野,陪孩子在一起,对他们成长有好处,我们未来不会后悔。现在用钱是有点困难,但克服一下能过去,钱以后可以再挣,但孩子成长的机会不会再有的。”
爱人看到他的执着,看到孩子们的兴奋,答应去了。
接着张雨忙着做各种准备工作,申请报名,全家人到连云港海关体检,出具可出行的医学证明,签订合同,购买出行旅游保险,到上海签证。
张雨准备了两只手指大的小瓶子,准备带回南极的水。
儿子也准备了,他带了一面校旗去南极。张雨欣喜地看着长高的儿子,他带着校旗到南极,把自己最美的青春、对学校的热爱和祝福烙印在南极纯净的冰天雪地里。
出发
2019年11月3日,张雨全家四口人拖着四只沉甸甸的行李箱去南极。飞机从上海出发,到迪拜、里约热内卢,全程32小时,飞行十个小时,停了一个多小时,又继续飞行。11月4日晚上8点,飞机到了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机场,下飞机的时候,张雨和爱人双脚肿胀得无法穿鞋,只好穿着提前准备好的拖鞋进入阿根廷。
离开布宜诺斯艾利斯,飞往乌斯怀亚,距离3200公里,飞行时间3小时20分钟。乌斯怀亚,是世界上最南端的小城,也是世界的尽头。张雨和家人坐大巴到码头,上了一艘去南极的“海钻”邮轮。
乌斯怀亚到南极有4400公里,在海上12天,行程2400海里。“海钻”邮轮七层,蓝色的船体,白色的船舱,犹如一只海鸥在大海中闪耀。邮轮上有国外的科考专家、生物学家、气候专家、地质冰川研究专家等。邮轮在大海中如移动的城堡。张雨和国外的科考专家在一起时,不会用英语交流,用一句英语笑眯眯地说,你好!
到南极旅游,也是花钱买罪受。穿越德雷克海峡要两天两夜,没有白天和黑夜,海峡内灰蒙蒙,是一场严峻的考验。
张雨来之前已有思想准备,但没有想到,德雷克海峡海浪如此凶猛。穿越德雷克海峡,是网友们戏称的地狱48小时。这片水域,终年风大浪急,以多风暴闻名世界,这里似乎聚集了整个太平洋和大西洋的风暴力量,风力常年在六级到八级,涌起的海浪可以达到十几米、二十几米,大西洋、太平洋在这里连接碰撞,由于在同一个纬度上没有其他的陆地阻碍洋流。德雷克海峡的南极环流裹挟着巨大的水量,大约是亚马孙河流量的600倍,从这里汹涌而过。它也是全世界最危险的航道之一,一直以来都是水手们的梦魇。
坚持
张雨和儿子住在一个船舱里,在黑夜中感受到了海峡飓风狂浪的厉害。船舱里除了被固定在地上的物品之外,全部在随着风浪的节奏摇晃,包括人。经验丰富的船公司早已经做好了应对措施。房间里的柜子、床、书桌不会四处倾斜,它们已经被牢牢钉在地板上。人只能躺在床上,这艘看起来坚不可摧的船,连同船员和上百名心怀忐忑的旅行者,就像一块被扔进滚筒洗衣机的破布,开始天旋地转地被似乎永不停息的巨浪东拉西扯,摇晃到张雨和家人怀疑人生。
张雨站不住,晕船了,呕吐了。他爱人和女儿都晕船、呕吐了,船上九成以上的人都晕船了,茶饭不思。张雨的儿子还好,晕船不严重。
船公司想得周到,为保持舱内干净整洁,船员们早已在包括扶手和墙壁之间的缝隙在内的所有地方塞满了呕吐袋,如有需要,你目之所及,总能看到救命稻草。
张雨呕吐得厉害。他担心爱人和孩子怎么熬过晕船。他对儿子说,坚持住,难受是暂时的,过去了就是南极。在惊涛骇浪中,儿子用身体感触自然,用顽强的意志信念,不断突破自我极限,这对他成长有非凡的意义。他坚强地对父亲说:“爸,放心,我能坚持住。”
张雨爬着去看爱人和女儿,爬到门口,好不容易拉开门,这时,船一阵颠簸,门又猛地合上了,夹住了他一根手指,钻心疼,他眯着眼,“哇”地叫一声。儿子看着父亲,问一声:“爸,伤得重吗?”儿子鼓舞父亲说:“我们坚持住!难受是暂时的,很快就会过去!”
张雨握住受伤的手指头,疼得揪心,身子在地板上蜷缩成一团。但他坚忍地说:“好,儿子,我们坚持住!”
这种痛苦的晕船状态,第二天开始缓解,张雨带着家人手脚并用爬行到餐厅简单用餐。
震撼
邮轮渐渐驶出了风暴圈,水面渐渐平静,天空逐渐变亮了。
张雨看到了南极大陆,被一片新的世界震撼了:冰川层层叠叠,造型奇特,企鹅高昂着小脑袋,摇摇摆摆地排队,从他们身边慢慢经过,虎鲸从海里突然冒出来,喷出的水柱像极了喷泉……孩子们感受到了大自然与各种生命之间的沟通和默契。
张雨和孩子们感受到了南极在遭受全球变暖的威胁了,气温升高,百万年的冰川在他们面前轰然倒塌的场面触目惊心。
这天,船公司安排张雨他们坐皮划艇,来到了天堂湾,这里是南极唯一的没有风浪的海湾。他们身着救生衣,拄着防滑拐杖,登上陆地。张雨看到儿子被企鹅追着跑;他看到儿子在冰冷的雪地里,展开“连云港市东港中学”白色的校旗。连云港和东港中学的名字出现在了南极,烙印在了万年冰川的南极。
皮划艇靠近一块万年冰块,在冰块下,儿子捞起一小块冰,拿回船上,放在盘子里,化成了水,装到父亲带来的小瓶子里。
两个小瓶子手指头大小,装着南极水,看着就像是两滴水。
张雨问儿子:“知道为什么要带水回去吗?”
儿子不假思索说:“是作为到南极的纪念,牢牢记住保护我们生活的环境。”
张雨笑了,意味深长地说:“我们在南极遇到两滴水,带走的是一个大南极,留下的是一辈子情。”
总值班: 吴弋 编辑: 陶莎
来源: 连云港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