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网】(记者 张晨晨 何洪斌 叶绍宏) 面前的孙法成头发花白,虽躺在藤椅上,但仍能看出他高大魁梧的身材,只是双眼因为疾病已经很难睁开。90岁的他,家住灌云县县城,如今正遭受脑萎缩和其他疾病的困扰,但谈起他的抗战经历,仍有一些零碎记忆。在灌云党史专家王朝阳的帮助下,笔者得以领略这位抗战期间的文艺兵的风采。
文艺宣传途中掩护乡亲撤退
“打鬼子那会儿,我先后当过一支队二团四连一排四班战士、李集区大队部通讯班班长、李集区排长、副连长。”孙法成回忆,1941年6月,还在上学的孙法成由于性格活跃被第一支队二团选去当了文艺兵,负责宣传工作。
“一支队就是淮海一支队,当时二团团长是汪洋,政委是吴书。后者是我的老乡,抗美援朝时,担任志愿军39军117师政治部主任,在前线牺牲了。”
在那段艰苦卓绝的日子里,他与战友们一起并肩抗日。有一天,正值夏日,空气中热浪滚滚,大地被太阳烤得失去了生机。孙法成和文艺宣传队的队友们来到灌云县南岗乡潘洼村的大树下,树周围早已站满了前来听“演说”的村民。这次“演说”的目的是动员村民加入民兵队,壮大抗日力量。
孙法成等人从民族大义出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围观村民听得入了神。正讲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之时,忽听哨兵来报:伪军进村了。孙法成迅速组织村民安全撤离,“说不害怕是假的,那会儿只想着怎么把乡亲们一个不漏地护送到安全地带”。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日伪军数百人大张旗鼓地来了,将村子围得水泄不通,来势汹汹,却扑了个空。
遭遇袭击亲眼见队长牺牲
那天的“伪军突袭”令孙法成记忆犹新,但谁料,三天后,日伪军再次来袭,这次兵力明显增多,约六七百人,情况对我军极为不利。“我们文艺宣传队的队长姓王,处乱不惊,指挥队员冲出重围,并身先士卒,战斗在最前面。”孙法成绘声绘色地讲道。
“‘嗒嗒嗒……’一排子弹横射过来,队长手臂中弹,这时候,队员们想来帮他包扎伤口,他却急了起来,一边自己捂着往外冒血的伤口,一边大声喊道:不要管我,你们赶快冲出去!”
谁料,队长话音刚落,随即胸口又中了一枪,鲜血喷涌而出。队长牺牲了,同志们强忍悲痛,继续战斗。“副队长也是条汉子,他坚持让其他队员先走,自己断后。副队长坚持打完最后一颗子弹,最后被敌人俘虏,宁死不屈,光荣殉国。”说到这里,孙法成重重叹了口气。
胳膊不打麻药取出子弹
后来,孙法成逐渐参与一线战斗。1943年夏季,日军疯狂“扫荡”灌云各根据地,百姓叫苦不迭。一支队二团团长汪洋决定带领四连同志攻打秦西圩的日军据点,而孙法成有幸参加了这场战斗。
“一天傍晚,侦察员摸清了敌人三面环河据点的入口。第二天天一亮,战士们就列队整齐开始渡河。河水深至脖子,大家相互帮扶着游到了河对岸。”孙法成回忆道。当时,据点内有日军160多人,另有重机枪3挺、轻机枪6挺、迫击炮1门、弹药2大车。相比之下,他们的子弹则少得可怜,每人只有五六颗子弹。“战斗打响后,一排30多位同志负责冲锋,他们拉响手榴弹边跑边向敌人据点扔去,其他同志紧随其后。”孙法成说。
初上战场的孙法成顾不得害怕,一心只想往前冲。敌人机枪、大炮并用,我军损失惨重。在这场战斗中,孙法成的胳膊被子弹击中,等转移至后方医院时,伤口已经化脓感染,发出恶臭。“当时医疗卫生条件差,伤员一大批,药品极为短缺。没有麻药,只能硬生生地取出子弹。”讲到这里,笔者不禁替孙老捏了一把冷汗。
这之后,他又接连参与了大大小小的对日战斗,成长为一名久经沙场的勇猛战士。解放战争时期,他还随大部队参与解放灌南县新安镇的战斗,为解放事业作出了自己的一份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