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网】□ 许兵 徐黎一 朱源
9月底,连云港高新区花果山街道办事处新滩村进行了成立股份经济合作社以来的首次分红。
(新滩村首次分红现场)
“分红总共花了26.055万元,除了收到的租金15.02万元,村里集体账上又支了11.035万元。”村党总支书记杨宗宝介绍,“如果单算合作社资产的租金收入,这一块是亏的。搞这次分红,我们主要是想要村民看到改革的希望,让他们尝到甜头也有盼头”。
当然,新滩股改如何实现更好成长走向更大成功值得所有人关注和思考。
守出来的“资本”
花果山街道下辖3个社区8个行政村,新滩村地处街道的南缘。回到2002年开始征地之前,新滩村拥有的稻麦轮作耕地约在3000亩,山林地约为1100亩。
随着城市大开发大建设大发展的进程,加上连云港高新区的建设布局逐渐展开,包括新滩村在内的花果山街道进行了多轮的征地拆迁。截至今年上半年的统计,除了征用至今尚未涉及的山林,新滩村仅剩约226亩耕地。
根据政策,土地被征用,除了村集体每亩提留3000元,沟渠道路等公共设施的补偿费用也归属村集体。和街道其他行政村不同的是,虽然有部分村民提出要将集体收入按人头均摊一分了之,但是新滩村时任村“两委”班子经过会议讨论决定,除了维持运转的刚性支出,把征地拆迁的绝大部分收入守了下来。也正是因为这笔收入留存,才有了后来新滩村推行股改的原始资本。提起当初的决定,老书记徐善明坦言:“其实也不知道这笔钱留下来将来能做什么,就是觉得本来村里就没多少资源资产,土地也越来越少,这部分收入分光了以后村集体正常运转、公益事业等做起来就很难了。”
2007年任职村支委、2016年走上村党总支书记岗位的杨宗宝对此颇有感慨:“不是老书记他们坚持不分,多少钱估计也守不住。也就没有后来我们搞的股份经济合作社改革。”
2016年底当选的村委会主任杨建,是个头脑灵活的80后,曾经在区里农口单位上过班,后来下海经商。相当程度上,他是新滩股改的重要倡导者和推动者。“当时村集体账上有1000多万元,用项基本就是集体运转开支。”杨建表示,“我就和大家说,既然守下来了,就最好能找个钱生钱的方法,不然村民老是盯着要分也不是个事情,而且长期下去迟早也有花完的一天,到时间还是要受穷,朝街道上面伸手要饭。”
摸索中的股改
2017年年初开始,在新滩“两委”班子先行达成一致之后,杨建充当了股改的第一宣传员,村民代表大会、党员大会、村民大会,大小场合不厌其烦一次次反复宣传农村集体经济产权改革的必要性和可行性。经过多轮、大范围的广泛征求意见,相继形成了《花果山街道新滩村股份经济合作社成员代表产生办法》《花果山街道新滩村股份经济合作社成员资格界定办法》《组建连云港市高新技术开发区花果山街道新滩村股份经济合作社议案》等规范性文本,最大限度尊重了村民参与集体产权制度改革的主体意愿。
其中,股民的界定是村民最为关注的焦点,也是新滩股改的“牛鼻子”环节。通过多次召开村支“两委”会议、党员大会、村民代表大会等各个层面会议的反复讨论,最终新滩选择了一个全体村民认可的方式方法:按照上世纪80年代抓阄分地时确认的村民身份,“生不增,死不减”,界定了2605.5名股民的身份,设计股权配置方案并发放股权证,实现村民对村集体资产的“人人持股”。
根据这样的界定方式,杨建全家拥有4.9股:父母弟妹每人1股;杨建自己因为外出读书后又返村落户,占0.5股;杨建父辈兄弟6个,协商继承上一辈的2股,杨建家分到0.4股。“村里土地资源都是原始村民一代代做出来的,这个方式也许谈不上绝对公平,但照顾到了绝大部分新滩原始村民的利益,大家也就没话说了”。
已经70出头的孟宪弟是村民代表之一,他家在股改中拿到了4.5股:夫妻两人各1股;三个儿子中,两个儿子各1股,有个儿子因为外出读书又回村占0.5股。“按照以前分地人口认股份,后来到新滩落户的人都没有,我感觉很公平”。
整整一年时间过去,2017年12月30日,新滩村股份经济合作社挂牌成立。对于合作社挂牌成立以后的运作,新滩村支“两委”一班人也费了很多脑筋,后来选择的方向是购买辖区内秀逸苏杭小区的门面房出租获利。2018年上半年考察洽谈并向街道提出申请,9月份办齐手续,然后公开招标一次性确定5年期限的承租方,收取第一年的租金。“4间门面房加起来761平方米,购买加办手续总共花了710万元,前三年每年租金15万元,后两年每年递增10%。”杨宗宝对合作社的第一笔投资很满意,“当时平方米的成交价9000元,现在这个小区的住宅价格都涨到了13000元左右,怎么算都是赚大发了啊”。
对于不到一个月前的首次分红,杨宗宝有自己的算法:710万元的集体收入购买门面房作为合作社的第一笔资产,每股折下来2740元,今年每股分红100元,“做什么生意都没这么高的利吧?”“当然,如果单算收的第一笔15万元租金,村里还要从合作社外面的集体收入中补一块才能补齐100元的分红,但是要算上投资的增值部分,我们要分红的也许要更多。之所以最后定100元而不是按照15万元租金收入或者加上增值部分再折算分红,是为了图省事和图个吉利呢”。
改革中的成长
对于新滩村股份经济合作社的成立运作,花果山街道党工委书记蒋德恩给予了高度评价。“随着花果山片区的开发,失地农民的保障问题一直是我们的重要工作。如果说,街道上全面推行的土地经营权换社保是为失地农民做了个拿养老钱的托底,那么,新滩村股份经济合作社的先行先试,则是为失地农民造了个用零花钱的‘储蓄罐’。”“同时,这一创举也为集体资产如何保值增值提供了一个身边的典型。能够推广开来的话,对于实现村级的健康运转作用非常大”。
连云港市农业农村局经管站站长朱新山肯定了新滩村作为全区首个农村股份经济合作社的做法和推行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的积极意义,“首先是为城中村和城市周边农村如何解决失地农民的保障问题提供了一个可借鉴的样本,其次是为集体资产保值增值提供了一个可以参照的样本,第三是改革过程中对于股民如何界定提供了一个成功经验。”“当然,在很大程度上,新滩股改还有一些需要完善提高的地方。譬如如何充分发挥新滩村股份经济合作社这个市场主体的作用,利用区位优势,整合资产资源,搞好资本运作,发展集体经济。同时在辖区内购买门面房实现集体资产保值增值的投资方式,在很多不具备条件的行政村难以复制推广”。
而在更大的层面上,因为征地拆迁,和花果山街道其他村类似,新滩村村民获得的补偿颇为可观,加上市区和高新区开发进程中带来的就业机遇,除了一老一小两个较为极端的年龄段,绝大部分村民的生活可谓富足。由此,首次每股100元的分红,股民的反应大多平淡,如何将剩余在账上的集体收入和村里闲置的集体资产有序有效转为合作社的经营性资产,进而增加股民资本并实现更多分红,成为新滩股改实现更好成长走向更大成功亟待补齐的“短板”。
杨宗宝表示,村支“两委”一班人正在进行新一轮村民特别是股民的建议和意见征集工作,剩余的集体收入如何妥善转化必须慎重进行选择,“再买门面房肯定不合适了,做什么必须村里走完程序再和街道汇报确定。”“至于村里一处闲置的1000平方米废弃厂房,目前在走翻建的审批手续,项目完成后可实现新增集体年收入20多万元”。
“虽然有一些不足,但是我们也至少在街道和高新区开了一个好头,我们有信心继续走下去。”杨宗宝说,“考虑到合作社缺少专业人才,我们计划面向社会招聘管理和经营人才,申请报告已经获得了街道的批准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