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网】长篇小说《滴滴香》的作者是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连云港作家杨树军。小说以板浦汪恕有滴醋的传人为原型创作而成，全书二十四回，共28万字，展示了汪恕有滴醋传人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
夏末秋初时，接到市文联的电话通知，让我在那个周末，到板浦古镇汪恕有滴醋厂，参加杨树军的长篇小说《滴滴香》(云南人民出版社2020年6月第一版)新书发布会。其实，杨树军已于一周前，将他那本带有醋香的新书送给我了。我没有理由不在会上说说这本书。
开场白，我说当年钱钟书先生的《围城》风靡文坛的时候，有一位日本人读过《围城》以后，四处打听钱钟书的家在哪里，他要登门去拜见钱先生。钱先生知道以后说，鸡蛋（指《围城》这本书）被他吃了，怎么还要看看下蛋的母鸡长的什么样子？
在场的人笑我——扯远了。
其实，我是想说，自己吃了几十年的板浦汪恕有滴醋，一直不知道此醋从何而来。今天，读到杨树军的长篇小说《滴滴香》，终于知道板浦“汪恕有滴醋”的出处。这与我上面所说的吃“鸡蛋”找“母鸡”是一个意思。
本文插图：顾爱国（下同）
是的，读了杨树军的长篇小说《滴滴香》，让我明白了板浦的汪恕有滴醋与山西老陈醋一脉相承。小说第三回《研读秘籍，小滴醋奥妙大无穷》中，讲到汪家先祖，在板浦街上搭救了一位穷困潦倒、淹淹一息的山西人（那人是位山西醋工）。那位山西醋工在汪家康复以后，就此把酿醋的“秘籍”传给了汪家第一代滴醋传人，即汪恕有的曾祖父——汪一愉。
小说《滴滴香》的着力点，是写汪醋第四代传人汪恕有如何将汪家醋业发扬光大的。这也是读者所渴望知道的。期间，汪恕有的父亲汪怀仁在传教酿醋工艺时，作者巧用了一个细节，即汪恕有把磨房里一粒高粱碾成三瓣两瓣，递到父亲手中时，深谙醋艺的父亲，沉默了片刻，说出两个字：“粗了！”
汪恕有返身去磨房，把碾得更细的高粱瓣拿来，递到父亲手里，父亲又说：“细了！”
返往几次，父亲就是不告诉汪恕有一粒小小的高粱米，要碾成多少瓣，他要让儿子自己去摸索、自己去寻找那个碾瓣、酿醋的秘诀。这是严传身教，更是让儿子悟其做醋之道。
当然，小说就是小说。小说中的那个细节，原本就是作者为了调动读者的胃口而故意演化的。
其实，汪恕有这三个字，原本就不是一个人名。
《板浦春秋》里说，汪恕有滴醋的招牌，来自于苏东坡的两句诗，即“恕心能及物，有道自生财”。诗里包含着做人和做事的道理。所以，汪家祖上就把苏东坡的诗句“借”过来，以传承他们汪家醋业。可见，汪家人酿醋之严谨。
据说，汪家人一直把苏东坡那两句诗作为家训，代代相传。
但是，汪家酿醋的古训，到了作家杨树军笔下，他便成了小说《滴滴香》里的主人公。这就是文学的魔力所在。
杨树军从一滴醋，划开了小说的“切口”，似乎是有意识地要把汪恕有当作一个人物来写。由此，擦亮了“汪恕有滴醋”这块流传了三百多年的金字招牌。
小说《滴滴香》，为“汪恕有滴醋”立起一座丰碑。
小说的开头，借助于一代文豪袁枚——拉开序幕。小说结束的时候，又回归到袁枚的身边。
那么，袁枚是谁，他与汪家“滴醋”又有什么关系？作者并没有过多地去浓墨重彩描写袁枚。但读过古诗“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的人，都知道那是袁枚的诗句。
据《沭阳县志》记载：袁枚曾在1743年到1745年之间，在板浦西部的沭阳县做过县令。小说《滴滴香》的时代背景，就放置在那个时间段。而书中的主人公自然也要在那个时间段来推动汪家醋业的发展。
作者为何要把袁枚扯进来？用当今的话说，这应该是名人效应。
当然，《滴滴香》中，正是因为有袁枚的出现，才可以让汪家的“滴醋”引起官府的关注，从而把乾隆皇帝也“引”到板浦来。
据史料记载，公元1751年，乾隆皇帝下江南时，路过海州属地，确实尝到了汪恕有滴醋，并大加赞赏“美哉！”小说就写到这里，戛然而止。
小说《滴滴香》中的女人戏并不是太多，即使有女人出场，也都是正面的，她们大都是汪家相夫教子的良家妇人形象。这也是小说《滴滴香》所需要的，也是汪氏家族的需要。
但是，从小说的传奇性和可读性上来说，作者在创作这部长达28万字的《滴滴香》时，可谓是戴着镣铐跳舞。因为，作者把《滴滴香》写成以后，是要给汪家后人看的。其笔调，自然要避“邪”就德，要去糟粕而留精“米”，要以宏扬、赞美的口吻，苦其心志，来完成这部宏篇巨著——《滴滴香》。难怪作者在《后记》中说，他越写越觉得这部书太难写了，中间曾几度想放弃，又不舍，最终还是把她写出来了，感慨自己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并聊以自慰。
小说《滴滴香》，以朴素的语言，快速闪动的画面，情景再现似的展示了汪家醋业兴起时的一个个生动而传奇的画面。尤其是在酿醋的环节中，作者可谓深入“醋中”，入木三分地写出了汪家酿醋时碾米、发酵，到淋醋、陈醋的各个过程。让不懂酿醋的人，也学会了三分。
小说《滴滴香》的时间跨度，局限于汪怀仁到汪恕有这两代人传奇。作者在构思这部小说的时候，只写到汪醋第四代传人汪恕有，并没有再往后延伸。如果作者把当今汪家醋业正火的第十一代、第十二代传人也写进小说中，或许就不是眼前的《滴滴香》，而是一部颂歌式的报告文学了。
作家杨树军把握的那个时间段，恰到好处。
小说《滴滴香》以历史、传奇的笔调，快节凑地讲述了汪家醋业的发展，从而也涵盖了汪家酿醋三百多年不衰的神奇史话。应该说，一个企业能坚持三百多年，而且在三百多年内而不衰，这本身就是传奇。
当然，一部扬扬洒洒的文学巨著摆到案头，仔细推敲其缺憾与瑕疵还是有的，譬如，作者提到板浦镇大堂，这是子乌虚有的。纵观中国历史，皇权只延伸至县衙一级。而县级以下属于“真空管理”，即无政府管理。但县级下的底层社会中，多为里甲、保甲等乡级准政权组织中的乡约、地保群体。这一群体，每县亦有数十至数百人不等，他们不拿朝廷俸禄，活跃于民间做些事务。再者，就是具有生员以上功名及退休官吏组成的乡绅群体，穿插于官民之间，制定乡规民约，以此维护乡（镇）稳定。而小说《滴滴香》中给板浦古镇设了县级一样的“大堂”，这显然与史实不符。板浦古镇曾设立县城所在地，但那是民国以后。小说《滴滴香》的时代背景是清初。那时板浦应该隶属于海州府管辖相。
有道是瑕不掩玉！作家杨树军的《滴滴香》面世，无论从文学价值，还是史学价值，都有着极为重要的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纵观我市近年来的长篇小说创作，能够把一个企业写成一部小说，特别是与时下弘扬“工匠精神”的主旋律相吻合的长篇小说，《滴滴香》的问世，实属难能可贵。
我为杨树军鼓掌，也为杨树军贺彩！
作者：
相裕亭 中国作协会员。江苏省签约作家。连云港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著有长篇盐河系列小说三部。其中，《盐河人家》获“五个一工程”奖；《看座》获“中骏杯”《小说选刊》双年奖（2016至2017）、第16届（2017年度）全国微小说一等奖、入围“首届汪曾祺华语小说”奖；《风吹乡间路》获“花果山”文学奖；《忙年》获“冰心图书”奖；连续六届获全国小小说优秀作品奖。《偷盐》入选2005年中国小说排行榜。结集出版了《盐河旧事》（人民文学出版社）等20余部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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