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秀兵：故乡的梨树

2021-03-29 11:06 来源: 连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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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网】“忘不了故乡，年年梨花放，染白了山冈，我的小村庄……”，伴随着女儿《梨花又开放》的练歌声，我也轻声地哼唱着，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故乡灌南，回到故乡让我梦回萦绕的梨树。

故乡的梨树，得来全不费工夫。奶奶曾经告诉我：分田到户的时候，大家都不要梨树。一是因为梨树产量低，二是因为大家饿久了，种庄稼收成快，所以大多梨树都被砍掉种粮了。那天，当慢条斯理的奶奶最后一个到达分田现场，剩下的只有那片梨树，因此梨树理所当然的归属奶奶，奶奶也没有表示出丝毫的不满。没想到，就是这几乎无人问津的梨树，给奶奶家的生活带来了惊喜。

故乡的梨花，曾经开得自由自在朴实无华。因为大家本就不喜欢梨树，所以也懒得搭理梨花，于是梨花任着性子满树笑开花。老实巴交的爷爷自学成才，先是自己动手修剪枝条；然后一有空就来到梨树下，看看这一丛，瞧瞧那一束，给梨树掐花；同时，爷爷还用平板车把老远公共厕所臭气扑鼻的粪便拉到梨园里，给每棵梨树施肥。谁也没想到，经过爷爷几番折腾，梨花好像笑得越来越欢了！

故乡的梨长得又大又甜，因为它倾注了爷爷奶奶大量的心血，又因为周边梨树所剩无几，所以卖梨所得比种粮的收成多得多！从梨树中受益最大的是我二叔，因为有了闲钱，二叔得以读书。虽然他是自费在南京读的大学，但是爷爷奶奶硬是靠着卖梨的钱，供二叔读完大学，使他成为村里第一个大学生；得益于这片梨树，奶奶家还建起了村里为数不多的二层楼。当二叔学成毕业，当二层楼房鹤立鸡群似的矗立在村子前排，爷爷奶奶终于扬眉吐气，乐开了花。

盛极即衰，故乡的梨树也逃不了这个规律。随着故乡交通的便利，南来北往的水果在小县城遍地开花，梨越来越不值钱了；伴着梨树年龄的增加，爷爷奶奶也越来越老了。或许是爷爷奶奶把他们的心血付之于梨树的缘故，虽然爷爷奶奶先走了，但是梨树勉强地支撑着。最后，因为梨树地拆属于拆迁安置地块，曾经风光一时的梨树，不得不离开了生养它们的那片土地，就像爷爷奶奶先前相继离开梨树。

“摇摇啊洁白的树枝，花雨漫天飞扬，两行滚滚泪水，流在树下，给我血肉的故乡，永生难忘……”上次离乡前的夜晚，当我在KTV里，用嘶哑的喉咙喊唱着这首歌时，眼泪模糊了我的脸庞，但是故乡的梨树越来越清晰地刻进了我的脑海。

徐秀兵：故乡的梨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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