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诵诗
大海每天都有风景。春晨,太阳从海平面冉冉升起,海风拂过,空气水洗似的,景色无边。忽然,只听耳畔“呼呼”作响,头上涌过一大片白云,落在退潮后的海滩上,原来是一大群鸟儿,数不清。这是什么鸟呢?为了近距离清晰辨清,步下海堤,来到海滩边。
邂逅这些不知名的远方来客,令人惊喜。它们也不认生,就在敞开胸怀的海滩上,迈开修长的红色双腿,挥动尖长的黑嘴,在泥水里不住地探寻,觅食软体动物、小蛤蜊和小鱼小虾,嚼吃吞咽时,还调皮地撩起低洼处的海水,顿时,美丽身姿上面飘洒闪光的水花。
吃饱喝足之后,这些鸟儿情真意切,寻找配偶求欢。一时间,海滩上鸟儿成双捉对,两只鸟儿头和脖子紧紧挨在一起,用翅膀互相搂抱相拥,身体一动不动,窃窃私语。好长时间,似乎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情投意合之后,两鸟一上一下,张翅鸣叫,十分恩爱。一番温存过后,抖动洁白如雪的羽毛,伸起黑色的头颈,张开黑色的翅膀,就像白马王子戴着深色礼帽,拖曳黑色披风,又像身着燕尾服的绅士。四只大长腿不住地挪动,在海滩上跳起了优美的水上探戈。分不清哪是英俊潇洒的雄鸟,哪是亭亭玉立的雌鸟。
更为惊奇的是,有几十只鸟儿走出了鸟群,这些大长腿用尖喙梳理着羽毛,打扮一番,在海滩上慢慢前行。我发现,这些鸟儿多像鸟类的超级“模特”,在海滩这个天然的T台走秀。有一只鸟儿一马当先,头颈和身子直立海滩一会儿,伸着头,眼睛望着前方,两只大长腿交替前行,不紧不慢,不急不躁,身子一点也不摆动,优雅地走了二三十米之后,华丽地转身,回到同伴中,一块往前行走。又有两三只鸟儿也想露露脸,急着超出向前,接着走秀,还没表演完,其他鸟儿可能等不及了,也可能有点妒忌,都争先恐后往前走,互不相让,乱了章法。有几只鸟儿互相不服气,失去了刚才的优雅斯文,厮打乱咬起来,闹得不可开交,撕下的白色的羽毛翻飞。这时只听一声鸣叫,大概是头领看不下去,发出信号制止,这几只鸟儿重新归于平静。又一声鸣叫,几十只鸟儿一齐飞了起来,落进白压压的鸟群,重新加入大部队。
玩乐大半天,也许有些劳累,大部分鸟儿单腿独立,头颈转向背后,长嘴深深地插入羽毛下边,就在滩涂上休息。
多想这些美丽的小精灵在海州湾安家落户,天天来这里看它们的精彩表演。我正在遐思之中,这一大片鸟群“呼啦啦”腾起,向远方飞去,渐渐消失在如洗的蓝天上。
拍了照片,回来咨询研究鸟类的专家,他告诉我,这是“黑颈长脚鹬”,也叫“黑翅长脚鹬”,飞来这里实属罕见,是海州湾越来越美的生态环境,吸引黑颈长脚鹬还有其他各种鸟儿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