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江南故事

2022-09-29 15:23 来源: 新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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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羽

趁周末来到吴江，往事依稀，涌上心头。

在恒力集团、华佳集团、旗语服饰，和盛泽镇的黄家溪村、徐家浜，体察江南一隅的律动，企业生机勃勃的运行，体验这一风水宝地的活力，缤纷多彩的神韵。又到东太湖，遥望吴江博物馆、吴江湾大剧院、吴娄闸、一洲书店、开弦弓村，有水的诗意盎然，有书的芬芳缭绕，新江南故事于此拔节生长。此情此景，把我的思绪拉回往昔……

30年前，我来到苏州的震泽、盛泽两镇，受学校委派来招生宣传。犹记得一路颇感新鲜，还在震泽古镇买了一本余秋雨的《文化苦旅》，当时这本书很是火热，一时洛阳纸贵。

20年前，因为要写吴梅村传，到太仓、吴江，找点感觉，体会明清易代的历史现场，感受吴梅村、陈子龙等人的人生抉择，也感受柳如是、卞玉京等人的幽微心绪。2002年这一年，也是费孝通先生第26次回到“江村”也就是开弦弓村。柳青的皇甫村、丁玲的暖水屯、周立波的“山乡”、费孝通的“江村”，这些村落，因为小说家、学者的瞩目、书写，而有了别样的意味。

2009年，南社成立百年，我于是年再次来到吴江，看南社发起人、著名民主人士柳亚子的故居，听后人说柳亚子的轶事，与他讨论学者王彬彬的长篇文章。王彬彬在文中介绍，归功于与毛泽东的诗词唱和，这位吴江人柳亚子的知名度甚高：《浣溪沙·和柳亚子先生》中的“一唱雄鸡天下白”和《七律·和柳亚子先生》中的“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都是“名句”。尤其是后者，同“四海翻腾云水怒，五洲震荡风雷激”“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等毛泽东的其他名句一起，一度被出版社作为对联印刷出版，在各地新华书店销售。

思绪向历史更深处漫溯——当年，三吴大地云间苍茫。这里有陆机陆云的风流，有孙权父子的开辟，有六朝烟水的底蕴，有睥睨天下争雄南京的雄心。这是当年蒙元难以驯服的飞地一角，是赵宋苟延残喘的最后基地，是朱元璋与张士诚殊死较量的核心地带，也是吴中四杰最终被一一清洗的伤心地方。这里也是抗击满清最为激烈之地，扬州、江阴、嘉定，血泪斑斑，陈子龙、夏允彝夏完淳父子、侯岐曾、黄淳耀，等等等等，他们的志节义烈，久久传扬。

19、20世纪之交的江南，是近代工商业的摇篮。这里是资本主义最早萌芽之地，是中国最为膏腴富饶之地，是新时期乡镇企业的发祥地，是接受大上海辐射的优先之地，也是邓小平“小康社会”构想的发轫之地……

看新闻，说恒力集团一年有7000多亿的营收。一家成立不到30年的企业，有这样的规模，有这样的格局，有这样的横空出世，究竟说明了什么？

还是说明，改革开放好，和平稳定好。大的气候、大的环境营造“天时”，不徒费口舌，只顾奋勇争先、百舸争流，是为“人和”。

还是说明，一方水土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这里是水乡，是近海之地，这里有流动的气韵，这里的湖海、运河、港汊，和鱼米、蚕桑、缫丝，衣被天下，美尽东南。此谓“地利”。

还是说明，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人改造自然，改天换地，不断续写华章。这里有崇文重教、务实经商的传统，恒力集团董事长陈建华、亨通集团党委书记崔根良，则是民营经济的弄潮儿。我们看费孝通，看一个镇上能够涌现出几十位进士，方寸之地有跻身世界五百强的企业，说明他们的触角、眼光，立足吴江，放眼全国甚至全球，如太湖浩渺、大江奔流，不可遏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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