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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鸡

孙朝喜

鸡,其实是没有什么文章可做的。但如果是英雄鸡、战斗鸡呢!少不得还是要点赞一番的。

去年秋天,乡下的亲戚送来几只芦花母鸡。要真是芦花鸡倒也有几分姿色。可这几只就是那种瓦灰瓦灰的,连爪子也是瓦灰色。除那顶红帽子和粉腮喜庆点,没一处喜人。入冬,我几次想宰了它们煨汤喝,妻子总是舍不得,说是大家大口的总有些剩饭剩菜,倒了心疼,喂了鸡好,说不定垃圾换鸡蛋呢!

我很不情愿地和妻子一起为鸡建了个家。其实,就是在菜园的一角圈起一块,摆一个铁笼子进去,上面再搭几片彩钢瓦。

这几只鸡也不认生,有了城市户口,显得有些兴奋,不是在沙土里打滚,就是迈着方步咯咯地叫,旋律快时脸都涨红了。让我有二分兴趣的是,这些鸡不挑口,给什么吃什么,而且是大快朵颐。剩菜剩饭有了去处,也算是光盘行动。我开始拿正眼看它们,园子里的菜帮子、萝卜缨子、仓储间的霉米、厨房间的残剩,再加点稻糠,一拌就是一餐美食。间或还有贝壳粉、虾壳粉添加。看着鸡抢食,想着自己不是浪费之人,心里舒坦多了。

这鸡贪吃,长得也快,到了年根,每只鸡都有三四斤重,迈步一跩一跩的,毛色也油亮起来。

过了农历二月二,天气转暖,鸡也活跃起来,再加上一个年关跟着主人好吃好喝,个个都脸颊通红青春年少。记不清是哪一个上午,鸡窝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咯嗒”声,那声音像是唱出来的,而且有高低声,有节奏。我循声探视。哇!不得了,鸡窝里有枚鸡蛋,而且是绿皮的。一只芦花鸡正摇头晃脑地大喊大叫,生怕别人不知道。其实,应该低调些,保不准别的鸡姐妹下出更大更好看的蛋呢!说不定下个双黄也是有可能的!

事情就怕有先锋和模范。自第一只鸡开产后,形势天天看好,鸡窝里不再是“女声”独唱了,而是二重唱三重唱,再后来就是“女声”小合唱,高、中、低声部都有。细听,词也改了。由原先的“咯嗒,咯咯咯嗒”,变成了“咯嗒,咯嗒,咯咯咯嗒。”宋丹丹小品中的那句经典台词:“下自己的蛋,任别人说去吧!”是不是就这个味道?每天,当我循声而去,从鸡窝里掏出带着温度的一捧鸡蛋时,那心情才叫爽!

今年夏天高温天气多。人有空调,动物没有。狗儿张大嘴喘着粗气,舌头长长地低垂着没了精神。那些鸡也都把嘴巴张得很大,一口接一口地打哈哈不思饮食。天上的空气是烫的,地上的沙土是烫的,如果鸡敢沙浴,那定会变成“烧鸡”。我想,完了!高产的鸡蛋一定被高温搅了。但出乎意料的是,那几只鸡不知被什么精神激励着,战高温,争高产,只是先前那种报喜的调门低了几个高度。

妻子打趣说:“如果让你给鸡做则广告,你会选谁代言?用什么广告词?”那非宋丹丹不可:“芦花鸡,母鸡中的战斗鸡!哦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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