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年画

[苏州]阿坤

我小时候，见过摆地摊卖年画的人，在兜售年画时，用山歌调子将画中的故事唱出来，以吸引人购买。

卖画人见有人围上来，便会拉起调子开唱，指着一张张年画，唱起画上的故事。比如，对《灶神、财神》的年画就唱道：“这张年画‘交关好’（相当好），灶君老爷家家要，路头菩萨（财神）顶顶好，一年四季赚元宝。”又如，对年画《老鼠做亲》唱道：“年三十夜里闹嘈嘈（嘈杂），老鼠做亲真热闹，格只（这只）老鼠真灵巧，掮了旗子摇勒摇，格只老鼠真苦恼，不少家什（家具）挑了一大套，绣花被头二三条，红漆条箱金线描，半边还有瓷花瓶，插了个鸡毛掸子真好笑。格只老鼠真正娇，坐在轿子里眯眯笑，头上盖起红头巾，身上穿起花棉袄。吹吹打打去成亲，亲戚朋友跟了勿勿少。”又如年画《元宵节看灯》，我记得是这样唱的：“正月十五是灯节，街上灯彩勿勿少，只只灯彩真好看，大人小孩全欢喜，这张年画买转去，一年四季看不厌。”以上这些唱词通俗易懂，诙谐幽默，加上摊主用近郊乡下的口音唱的山歌调，很是吸引人的。卖年画的摊主姓钱，住在上方山行春桥渔家村，以种田和卖画为生。那些唱词是他自编的，数十年唱下来，已被他唱得滚瓜烂熟。

旧时苏州街头卖年画人的“唱年画”，只是苏州文化视野中一抹不起眼的市井况味，而今早已成了岁月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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