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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收平:高原上的甘渭河

高原上的甘渭河

作者:杨收平


甘渭河是黄土高原上一条名不见经传的小河。


  甘渭河发源于六盘山西麓的小镇———山河乡。山河乡被山峦拥抱,海拔有两千多米。过去是南北山村赶集的地方,集市就设在河滩上。集市里卖山货的特别多,用山里竹子做成的背篼、提篮、扫帚,轻便耐用,是农家打麦、扬场、扫院的必备。


  甘渭河有一百来米宽,一百多里长,从发源地西行四十里处,是我的家乡小村———杨堡村。甘渭河是父老乡亲口中常说的“大河”,在高原曲曲折折的沟壑中风尘仆仆,注入葫芦河、渭河,最后汇入黄河。


  甘渭河的水清冽,四季流淌,两岸有许多杨树和柳树,尤以抗风耐旱的大头柳多。在河水少的春季,我和小伙伴跨河到北面的红山上去玩,红山的土呈红褐色,特别适合做砖坯和泥塑。山上长了野生毛桃树,漫山遍野被粉色桃花点缀着,生机勃勃。毛桃不好吃,但桃核好玩,可以做成手串。


  在我们孩童眼里,甘渭河是天然的游乐场,河里有大大小小的鹅卵石,有金黄的树叶,有跳跃的鸟雀,都温情脉脉地陪伴着孩童们玩耍。河滩里有很多柳树和杨树,大的有几抱粗,我们常在大柳树下玩抓石子的游戏,春天的时候柳絮飞扬,地上一团团毛绒,我们将它滚成圆团,外边扎上毛线,做成球扔着玩。


  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时候,甘渭河两岸陆续修了水库,杨堡村南山的涧沟也有小型水库。南山脚下建有一条几十米长的渡槽,连着水渠,水渠和甘渭河并行,“牵龙吐水,人定胜天”的字样还清晰可见。“吃水不忘挖井人”。五十年间,家乡的饮水设施在不断进步。1987年夏天,村里来了打井队,在村小学院子靠墙根处打了第一口机井,有几十米深,用水泵将水抽到蓄水房里,然后通过水龙头放出来。一担水只收二三分钱的电费成本。后来改造升级,蓄水池建到了山顶,水管通到各家各户,不用再去挑水了。不过这时自来水也仅仅是村里自己用,没有整体管网。大的变化是在2015年,全县各大水库的蓄水联网了,统一供给,下雨时蓄水,干旱时互相调节补充,彻底解决了灌溉和人畜饮用的问题。离杨堡村最近的水库叫桃山水库,也是甘渭河流域的第一个大水库,这个水库供附近几个乡镇用水。


  2023年5月我回村子,发现村里自来水管网已经更新换代,污水管网也完备了。新农村有了垃圾站和保洁员,公共卫生设施已和城市没有区别,环境整洁干净。村里还建起了民营矿泉水厂,生产的矿泉水销往附近市县。还有大大小小的牲畜养殖场,养殖的牛羊被发往西北各地甚至更远,甘渭河沿岸牛羊成群,树木葱茏,一派生机。虽然许多村民已经进了城,但是周末还开车回来,享受瓜果飘香的田园生活,绿油油的玉米地是高原上的青纱帐,吸收着甘渭河的养分。


  随着移民开发,山里腹地不少村庄迁走了,甘渭河上游的山河乡现今只剩两千多人了,乡村人口逐年减少后,不复往日的热闹,集市早已解散。幸运的是山地迎来新的机遇,甘渭河两岸凉爽的气候,吸引了全国各地的旅客。旅游风口中,不少乡镇都建有房车基地,给露营爱好者配备了水和电。


  今天的甘渭河,河堤的青石泛着亮光,站在红山顶上俯瞰那些熟悉的场景,五十年时光倏然已去,让头发斑白的我唏嘘不已。是的,山还是那座山,河依然是那条河,只是河两岸年轻人的面庞却陌生了。在黄土高原的风尘中,甘渭河有过喧嚣,也有过宁静,哺育了一代代高原儿女,从甘渭河畔走出去的游子,时常想念甘渭河。


  生在高原,长于崇山,朴素的甘渭河,在层峦叠嶂中,百折不挠,面向黄河,志在大海,甘渭河,你是我心里的大河!


总值班: 吴弋     编辑: 朱芸玫     

来源: 连云港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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