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淮海戏《周法乾杀妻》的片段。
【连网】(记者 张晨晨 李自见)在苏北民间淮海小调中有一出叫做《周法乾杀妻》的经典剧目,传唱至今,据说这部剧还受到了周法乾本人的肯定;那周法乾是个怎样的人呢?
他是抗战期间我市一个臭名昭著的人物,他时任伪沭阳县保安大队长,国民党江苏第八专署上校保安大队长;所辖防区较大,其核心据点乃现灌云县龙苴镇;他杀革命志士,投汉奸阵营,杀人无数;在当时沭阳、灌南、灌云、海州以南一带影响恶劣。
图为被周法乾杀害的革命志士汤曙红。
这个“杀人魔王”在被我军击毙后,海州、灌云、灌南、沭阳一带百姓载歌载舞热烈庆祝,欢乐场面如节日庆典。
母亲被绑架致死
上进青年从此性情大变
“周法乾是那个复杂国情下衍生出的杀人魔王,具有多样性。”曾撰写了《匪首周法乾》的作家张广平如此说道。客观地讲,他的人之初也不是性本恶,而是一个相貌堂堂的热血青年。可以说,他27岁之前还是没有什么劣迹,28岁至43岁却一步步走入歧途,滑向深渊,逐步成为可恨、可鄙、可悲可叹的人物。
1905年3月,周法乾生于灌云县三区六塘乡大周庄。当年,他们周家有100多亩地,家道殷实。满月时周家摆宴请来一些亲戚朋友,祝贺家里添丁。席间一位私塾先生说:这孩子大眼睛高鼻梁,天庭饱满,地角方圆,长大能木秀于林光耀门楣。周父请先生为孩子起个名字,私塾先生捋捋胡子说:八卦之首乃乾,乾为天,天为大。这孩子属“法”字辈,就叫法乾,字振兴吧。
周法乾从小聪慧,八岁进私塾学堂,《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等,诵背如流。1928年,运河乡村师范创立,周法乾成为这所学校第一届学生。在运师,他学习更加勤奋,决心将来出人头地大干一番事业。不过转折点也须臾而至———1930年的某天,家里派人到学校,叫他回家,说母亲死了。原来,一个诨号“抬财神”的土匪绑架了他的母亲,但要价太高,周家一时付不起,到处借钱赎人。可是母亲未等到赎金交付,受惊吓加之拉肚子,不久就死了。周法乾跪在母亲坟前,泪如雨下,他对天发誓:不报母仇,誓不为人。
这之后,他性情大变,沉默寡言,失了先前的朝气。1931年7月毕业后,他没有去教书,而是闷在家里缠着父亲买枪买地,等待复仇。这一天终于来了,1933年夏,周法乾在五障河渡口,开枪打死了两个绑匪,同时打死了三个无辜群众。背上命案的周法乾,遭到国民党灌云县政府的通缉,他不得不走上逃生之路,却也因此掀开了他罪恶的一生。
反共先锋
残忍杀害革命志士汤曙红
逃亡后,他先是投靠在省保安大队副司令马四部下当传令兵,常遭到别人的白眼呵斥,强烈的心理落差和刺激,使他内心产生了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思想,这也逐步养成了他残忍、固执、暴戾恣肆的性格。
1939年,日军占领沭阳,沭阳县常备大队视敌如虎,一枪未放,退到了县城东北五十里的汤涧,第三中队队部安在老乡席德明家,此时的周法乾摇身一变,成了沭阳县常备大队第三中队队长。他开始招兵买马,勾结鹰犬;甚至做出强抢民女等恶劣事;与此同时,日寇也在灌云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这激起了民众愤慨,纷纷组建自卫队。而光东(海)灌(云)沭(阳)一带就有汤曙红和孙笃生等人领导的人民抗日自卫队约二三千人。1939年4月,中共山东分局决定成立八路军山东纵队陇海南进支队第三团,汤曙红担任团长。
汤曙红率领军民抗击日寇,击杀土匪,东灌沭地区的抗日烽火渐成燎原之势,但也因此招来杀身之祸———国民党江苏省主席韩德勤密电驻守在高沟的国民党八十九军三十三师师长兼徐海行政公署主任贾蕴山,要他铲除这支共匪武装,任务最终落在周法乾身上。不为人知的是,汤曙红还是他的表妹婿。
那一天,汤曙红正在家中洗脸,周法乾两眼通红,带着一班人闯进屋。看到汤曙红放在桌子上的手枪,周法乾眼中露出一丝凶光:“汤团长,听说你有支勃朗宁手枪,给我看看。”他不由分说连拿带抢地抓过汤曙红的佩枪,又说:“送给我吧。”没等汤曙红同意,他就把枪塞到口袋里,然后把手一挥:“大队长请你去。”
当时,县常备大队长王绪五想和他谈判,伺机除掉他,汤曙红哪里肯从,试图反击,奈何人单力薄;当他被迫走到汤沟乡公所门口时,周法乾退后一步,驳壳枪一扬,一梭子弹全部打进了汤曙红后脑。年仅24岁的八路军团长倒了下去。
充当汉奸走狗
血债累累罄竹难书
周法乾在汤沟诱杀汤曙红后,因反共有功,受到大队长王绪五的重用,成为他的心腹。1940年8月,王绪五在涟水地区遭我八路军东进第五纵队三支队围歼,被迫投降。
在这次战斗中,周法乾带伤率其残部数十人逃脱。他深知自己罪不可恕,就死心塌地投靠日本侵略者,充当汉奸伪军灌云县保安大队长,盘踞在原灌云县王马庄,并仰仗日本鬼子的势力,更加肆无忌惮地残害抗日军民。为了讨好主子,周法乾多次带领伪军配合日军对东海、灌云、沭阳三县解放区进行疯狂扫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并心狠手辣地使用扒心、挖眼、剥皮等酷刑残害革命战士和人民群众,双手沾满了鲜血,罪恶累累,罄竹难书。
1945年8月,日本投降后,周法乾摇身一变又成了国民党专员夏铸禹的第八专署上校保安大队长,兼海、灌、沭三县联防指挥官,拥有500余人地方部队,下设三个中队,每个中队100余人。这支部队装备齐全,各类枪支400余支,迫击炮2门,同时还拥有威力较大的日式155重炮1门,炮弹300余发。周法乾自以为装备精良,于是,在陡沟地区驻守,以陡沟为据点,继续与人民为敌。
为了打击周法乾的嚣张气焰,我军先后攻克陡沟周边小据点,迫使周法乾放弃陡沟据点退到龙苴。不甘失败的周法乾退到龙苴后,又在上房、新坝、邹庄、大小伊山等地区构筑十几个据点,以龙苴为中心,组成十字形防御体系,控制海、灌、沭地区的交通要道。并且还经常出动部队侵扰我解放区各区乡政府,破坏农业生产,对解放区构成威胁。
被击毙后游街示众
尸体被丢进河里喂王八
为了铲除这个毒瘤,苏北党委和苏北兵团首长决定由第三十五旅攻克房山至大伊山一线顽军各据点,扩大解放区,缩小新海连敌占区。第三十五旅接到命令后,迅速开赴淮海区柴米河以北进行战斗部署。
龙苴古镇是海州南面的重要门户,又是周法乾老巢。这一艰巨任务由三十五旅的一○四团担任。因为一○四团大部分指战员都是海、灌、沭地区的人,尤其是二营。二营的前身是灌云县警卫团二营,该营绝大部分指战员都深知周法乾恶行,对周法乾有着刻骨仇恨。听说要攻打龙苴的周法乾时,战士们情绪十分高涨。各连、排、班纷纷到营部送交请战书,要求参加突击连和突击队。
战斗从6月19日,一直进行到22日,终于顺利击毙了周法乾。1948年,时任华东野战军苏北兵团三十五旅一○四团第二营营长的曹石亭,担任攻打龙苴的前线指挥,见证了周法乾被打死的全过程。他回忆:“周法乾的尸体被抬到据点后,战士们找了一块门板,将其放在上面,用冷水清洗干净。这时发现,周法乾死于致命一枪,子弹从他左耳射进由右耳穿出,枪口很小出血不多。”
当时区乡领导对击毙周法乾感到非常高兴,他们表示要将周法乾的尸体抬到陡沟、南岗、汤沟等地示众,给人民看看这个恶魔的下场,以解人们多年的心头之恨。6月天气很热,周法乾的尸体经陡沟、南岗、汤沟等地示众后逐渐变腐发臭,只能往尸体上浇上白酒,消除腐臭味。示众后,民兵就把这具腐尸丢进了六塘河。而周法乾被击毙后,在海、灌、沭地区横行一时的乌合之众,就树倒猢狲散,四下逃命去了。